小肚滚圆

afd:一只滚圆子

【肖铎×荣安】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ooc❗️ooc❗️

🤣结局be💔不虐就有点扎心

  

  “一子错,满盘皆输,娘娘若是听话些,奴才看在往日情分上会留您一个全尸,如若不然,怕是要受些罪了,那些奴才手糙,可比不了你细皮嫩肉。”似是早就打好了腹稿,肖铎一番话抑扬顿挫,连贯有序,说到‘往日情分’四个字咬的格外重,到了最后连娘娘也不叫了。

  荣安整个人沉静地坐在窗边,嘴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仿若入耳的不是判词,而是肖铎又来与她叨念些琐事。今日她卸了满身珠钗仅松松垮垮挽了一个发髻,未上妆素净雅致的一张脸与经年肖铎见过得荣安均不同,周身气度不像个落败的皇后,也不像个将死之人。肖铎望向远处的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映衬之下这副嘴脸竟无端生厌,心中憋闷的很。

  不知是被心中仇恨占据、填满的太多,还是被这个皇城,这座宫殿困住了太久,如今终于走到这步,喘息之感未如意料中降临,反而阴郁积压更甚,犹如涨潮之势,漫天河水毫不留情地暴涨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尤其见到荣安这幅样子,嘴里不留情,他这一颗心却涨的生疼。

  屋内迟迟未再有动静,曹春盎本和其他人立在门外,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只见这对曾经关系匪浅的主仆,一坐一立神色迥然,肖铎眉头紧皱紧抿着嘴角,失神恍惚盯着荣安,反观荣安云淡风轻,了然于胸的模样望着窗外,曹春盎暗道不好,敛下骇然,继续垂首等着,心里已然将诸天神佛拜了个遍,临门一脚,可别让他这个乌鸦嘴给料中了。

  今儿是个大晴天,阳光漏进了屋子洒在荣安身上,和煦的微风一吹,头上不听话跑出来的几丝头发闪的肖铎眼眶发酸,未经思考一番话脱口而出。

  “奴才再为娘娘梳次头吧……”

  “肖铎……”

  肖铎一愣,荣安毫不在意地把吹在脸上的几丝头发掖在了耳后,拍了拍手站起走到了肖铎面前。荣安这几日闭门不出,回想这她这一生,她也曾有过天真烂漫的快乐时光的,可惜进了这吃人的皇宫,家族荣辱系于一身她再也做不回那个不闻世事的闺阁大小姐了。从小的教养让她到了这步田地,纵然里子千疮百孔,面上还维持着一贯的孤傲矜贵,可眼下的黑青,疲惫的眼角依然出卖了她。

  “肖铎,刚刚你的一番话我听清了也听进去了,梳头就不劳你了,今日这发髻便是我自己挽的,虽不好可那也是我亲手花了心思挽的,我喜爱的很,散了也无妨”古井无波一席话未抚平肖铎心里的波涛,反而潮水冲击之力瞬间达到顶端,由水化为油,点燃了他克制不住的火气。

  “既如此,娘娘就快些吧,别让奴才们等了。”亲手倒了一杯鸩酒递至荣安面前,歪头示意她赶快喝了。肖铎步步紧逼,荣安溃不成军,不由得露出苦笑,“你就这么着急……”说着走到床头,拿过一个盒子。此话一出,肖铎落不回原处的一颗心才算落了地,对,这才是荣安,手段诡计频出,她怎可能安静赴死,这盒子里的东西定是她的保命条件。

  他眼中的嗤笑、不耐过于浓烈,荣安低头也能感受到头顶上快要把她射穿的目光,她珍而重之的一手托着盒子,一手拂去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递给肖铎的手停在半空,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缩回了手,转身走远,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窸窸窣窣,肖铎顺着她再次走来的脚步,逐渐往上看,心思不受控制的飘远,‘她竟清瘦了这么多’

  荣安小心接过了肖铎手里的酒,并未碰到他的手,接着一饮而尽,快的如同他递给她的,只是他倒得一杯茶一样,没有丝毫犹豫地咽下,反手倒转酒杯,无一滴残留酒水落下,舔了舔粘在嘴角的酒,将盒子再次托到肖铎胸前,低头不瞧他只开口道,“给你的,当做临别的礼物吧,我特意找了布包上,刚刚也是隔着衣袖装进去的,没有再碰过,最后就不麻烦你再多洗一次手了。”

  肖铎的手还处于拿着酒杯的状态微微颤抖,他握紧成拳置于身侧,满身怒火偃旗息鼓,可涨上来的潮水却如论如何也退不下去,原来她都知道吗……还知道多少……荣安没有抬头以为是他不愿要她的东西,忍了忍即将跌落出来的泪水,踉跄着走到了门边,咽了咽喉头涌上来的血,转而递给曹春盎,简短说了一句。

  “你替他收着吧……”曹春盎惊诧的抬头瞪着荣安,嘴角染血的女人,单薄的身子像是下一刻就要随风消散,固执地把东西塞到他的怀里,曹春盎清楚她和肖铎之间的纠葛,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荣安看出了曹春盎的犹豫,又补了一句,“树大招风,他会有用上的一天的,若实在不信,等我咽气看不见了,丢了就行”说完硬塞给曹春盎就扶着门边迈进了屋里。

  荣安未回到肖铎面前,而是坐到了离她最近的凳子上,这药实在厉害,刚刚喝下她便气血上涌,体力元气好似都已经耗到了底,喘着气不愿再看肖铎一眼,“还不走!还要看着本宫咽气吗!”这一刻荣安仿佛又回到了当皇后的日子,呵骂着自己的奴才。

  肖铎麻木地迈着步挪到了门边,门外的阳光实在是刺眼啊,他下意识抬手挡住了眼前的光,轻声问了一句,“后悔吗?”后悔救他,后悔信任他,后悔爱上他……

  “呵!落子无悔……!这四个字……同样送给你!肖…铎…”听罢肖铎不再停留带人离去,曹春盎捧着盒子小心翼翼跟在后头,大气不敢出一口,肖铎此时身上的气息过于诡异和死寂,怎么看也没有来前那咬牙切齿恨不能亲手掐死荣安的气势,难道真不是单相思,是爱而不自知……肖铎现在满脑子都是荣安最后说的落子无悔,明明永远的摆脱了荣安,他为何心跳快的要破膛而出,他好想剖出来看看,到底为什么而跳。

  “干爹,这是什么味道?”曹春盎嗅了嗅鼻子,像是烧火的味道,可这地方,这个时辰,不可能啊。肖铎错步一顿,不好的预感游走遍全身。

  “不好啦!走水了!走水了!”身后传来闹哄哄的声音,肖铎心下最后一根弦嘣的一声,断了个彻底。他反身推开曹春盎,不顾身后的喊声,大步跑回去,荣安!一定是她!

  等肖铎跑回来,火势已经蔓延至整个宫殿,明显这火是荣安自己放的!泼水的太监侍女乱哄哄的一片,谁也顾不得谁了,他挤进去一眼就望见了还坐在屋内的荣安,浓烟滚滚里,素白衣裳的她被呛咳出一口口鲜红的血,胸前是大片大片的血迹侵染。肖铎不管不顾的抢过一个水桶兜头泼了一身水就要往里冲,可火势之大门窗都已被烧的焦黑松散,垮了一大半,哪里还能进人呢……紧跟其后的曹春盎忙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其他太监,郑重交代护好,几步扯住跑到了门边的肖铎。

  “干爹,干爹!你清醒一点!你进不去!你救不了她!就算你现在能救出她,她饮了鸩酒一样活不了!”

  “你放手!曹春盎你放手!!!”

  争吵声湮没在嘈杂声中,被高温与浓烟灼呛了许久的荣安,眼前早就看不真切听不清了。这一生困在这皇城中,她不愿死后也不得解脱,故而肖铎前脚刚走后脚她就点了帐子。这药厉害却磨人得很,看来肖铎连死也不给她个痛快,她拿过肖铎没带走的酒壶,用力拔开盖子,仰头又灌了一大口,“还真是满满一壶呢,咳咳,看来喝不完是真不让死啊……哈哈哈”

  “荣安!不要喝了!不要!不!”肖铎后悔了,他后悔了,他再不能无动于衷看着这女人死在他眼前,方才放弃过她一次让他尝到了什么是挖心剖肝之痛,再无法亲手放弃第二次了!可荣安还不停下,一口接着一口的吞着酒,门外曹春盎又叫了几个人合力制住肖铎,肖铎死命挣扎亲眼看着荣安一口口喝干了整壶鸩酒。

  随着最后一口酒的咽下,黑血和着刚喝下的鸩酒一起翻涌了上来,酒壶脱手滚了老远,荣安弯腰呕血滑落在地上,再也撑不住身子趴在地上不再动弹,身体无意识的抽搐挣扎着,口鼻随着身子一下一下流着血。廊檐彻底被烧断,廊柱夹杂着瓦片轰然倒塌,随着嘭的巨响,焦土扑了肖铎等人满身,荣安彻底消失在肖铎眼前……明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这场火一直由中午烧到了傍晚,日暮西山,满目疮痍,肖铎狼狈地跪在原地。曹春盎喘着粗气坐在他旁边,这结局太过惨烈,连他都忍不住对荣安生起了几丝敬佩,果然狠辣,若不是拌在了情字上,哪还有他们的事。可眼下人死不能复生怎么把肖铎弄回去才是曹春盎现在的头等难题,正值新皇登基,死的还是前皇后,这三人哪个身份拎出来都不好收场。

  等到肖铎再次清醒已是午夜,他最后的记忆仍是遍地焦土,什么爱恨情仇似乎都随着这一把火烧为了飞灰。

  “干爹,你感觉怎么样?喝点水”曹春盎见肖铎清醒过来,扶着他喝了杯水,肖铎喘了口气,“盒子呢”曹春盎手一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认命地把好好放在一边的布包拿过来。

  肖铎拆开外面包着的布,一只雕花楠木盒子露出来,锁扣只是扣着并未上锁,肖铎手置于锁扣上迟迟不敢打开,他怕,怕荣安在里边又放了什么要他心神的东西。

  “打开看看吧……”是步音楼……肖铎抬头望去,曹春盎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换成了步音楼。坦白讲,肖铎此刻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步音楼,他看着步音楼,就不禁想起往日与荣安的种种事情来。他陪她数个深夜本觉厌恶之极,连碰一碰她都要不停地洗手,恨不能洗掉一层皮来,可笑的是人没了,他竟发现记得的都是她的好,救他、带他到身边、信任他、扶持他、一步一步助他走上高位,却被他反咬一口,亲手处死。

  肖铎本想如法炮制,依托步音楼,却不想周旋之间他将埋藏在心底的爱全部加注在了境遇相同的步音楼身上,到了这一刻,他拨开迷雾,才敢正视糟污不堪的内心来,他误以为荣安是朵花,需要他这个春天的加持才能绽放,然而最后才发觉荣安是春天,他才是花,没有春天枯萎才是花的宿命。步音楼瞧出了肖铎眼里的抗拒,自知强留无趣,“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回过神时剩下了他一人,肖铎压下眼底的猩红滚烫,猛的拉开锁扣,不再给自己留犹豫的余地,里边的东西赫然展现,入眼第一件东西就是那往日为荣安梳发的梳子,滚烫的眼泪终还是落了下来,淡淡的花香还仍绕在鼻尖,可人却化为了一捧焦土滋养了这片干涸的土地。

  梳子下边都是厚厚的册子,一部分是荣安名下的铺子庄子地契和钱庄银钱清单,他亲手帮他整理过,自是清楚里边有多少钱财与铺面,另一部分则是荣安这些年来经营的个人势力,暗桩、眼线、关系网、利益关系等一一列的仔细。

  肖铎不想里边的东西被他的眼泪沾湿,妥帖的归为原位,紧紧扣上了盒子,怀抱着痛哭出来。正是因为他太了解荣安,现在才更心神俱裂。她留给了他两条路,若要庙堂她助他成为人上人,若要江湖她保他此生无忧无虑无虞。

  “荣安,是我对不住你,我错了,你等等我好不好,等我了结了一切就去找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两年后,手眼通天的昭定司掌权人肖铎,在剿灭叛乱班师回朝的路上,旧伤复发不治身亡,震惊朝野,皇帝下旨为肖铎举行了盛大的葬礼,肖铎的时代就此落幕。 

  此时,一林间小路上,两匹马并肩而立,马上两人做着最后的道别,是肖铎与步音楼两人。

  “肖铎,有缘再见,别送了,咱们就此别过吧,大仇得报你去寻你的梦中人,我也要去追求真正属于我的幸福了”

  “音楼,一切顺利!”对于步音楼,肖铎有着万分抱歉,可他无法再违背自己的心。

  肖铎注视着步音楼离开,紧了紧身上的盒子,“荣安,咱们也走吧,江湖远大,一路南行,去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定居,再也不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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